冒险岛小说追梦者之旅DMS第二十三章

　　「幻木剑还是交给专业的铁匠比较好……凭我一己之力可能等到武器损毁也不晓得塬因吧。」炎喵拖着脚步来到另一边的村口，打算好好地调整自己对新刀的适应力。

　　如此沉重的步伐不是因为抱有对幻木剑的歉意，而是因为身后这把半月巨刃的重量实在是超过自己能够承受的太多了。

　　「嘿咻……我一定要把自己的臂力提升到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这把刀才行……绝不会放弃的。」

　　炎喵将巨刃的刀柄倚在枯木干旁，转动自己的双手手腕、伸展一下双腿的筋络，为接下来的修行做暖身。

　　离开铁铺前，高个子还提醒了炎喵一些事情。

　　「小兄弟!如果真的没办法控制力量的话，还是有其他较轻的武器可以用啦!力量也绝不逊色于那把巨刃喔!」

　　他是这么说的，不过炎喵在碰触到这把刀时就觉得自己必须要再向上修练基础的能力，包括稳定持刀、持剑这些先决条件。

　　在训练之前，炎喵又意识到现在的状况──没有能够自由运用的武器。

　　因此若是有什么万一……「磊」的人现在攻过来也没办法抵抗，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不过琁叶也在这裡呢，毕竟她是间谍……然而换个方面想，既然是间谍，就不会在卧底的组织露出马脚吧?也就是说她基本上还是站在「磊」那个立场的人……

　　「呜啊!所以现在最危险的是我啊!真是的!」

　　经过一番挣扎，悟出的结论却是最糟糕的，他勐甩头，将方才不好的思绪通通抛去，转动手臂，告诉自己不该继续这种无意义的思考。

　　「喀!喀!」

　　炎喵双手抓住枯木树枝，不停撑起身子、然后又放鬆让身体低于树枝，来来回回开始进行臂力的训练。

　　另一方面，琁叶在炎喵醒来前早已起床，坐在和乌山反方向不远的一棵枯木的上头，双手环胸、翘着脚，作一副沉思模样，视线停在村中的几间房屋上。

　　也许是天色方明，眼睛尚无法调整过来，刺眼的阳光彷彿自乌山上头升起，照着琁叶睁不开眼，然而这全然是错觉罢了。

　　她在空中用手指画了个圆──就像九尾出现在炎喵面前一样的戏法，从浮游的金色圆圈内取出了一个如手掌般大小的黄色包子，满足地咬下一口。

　　「这才是魔法最方便的地方……唔嗯!奶皇包真的好棒喔──」

　　琁叶很快地将包子解决后，又从圆圈内拿出了一卷羊皮卷，拆掉上面的红色细绳，一个人就在上头研读着文件。

　　※　　　　　※　　　　　※

　　今日又是个无云的晴天，黯淡的蓝打上了光，万物蠢动，活力已经在大地上蔓延扩散。

　　可惜这村子的周围是一片荒芜，只有些许的常绿植物环绕在乌山的周围以及顺着河川沿岸生长的一些小灌木丛罢了，除此之外是毫无颜色的黄褐色大地。

　　有人说，乌山的常绿是因为山中的妖魔和永夜的明月所造成，将其他地方的灵气都吸得乾涸好让乌山有充足的精华滋养妖魔。

　　基于这些理由，自村子缩小规模后村人们从长计议，思考要如何击煺这些妖魔，和外来的冒险者一同击煺妖魔是他们最后得到的结论。

　　然而这群妖魔实在太过强大，许多冒险者和村人偕同入山讨伐妖魔，就没有再回来，也许是被吸收了?被杀死了?没有人知道答案，大家的心中都有个底。

　　朴大爷认为事态严重，经过一次的村子毁灭事件后，若是再这样下去，村子的人口会大幅锐减，最后灭村的日子也许也不远。

　　他下了指示：「不要再接近那座山，大伙过好自己的生活吧，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就没事!」

　　后来，红髮旅行者经过此地，隻身入山，奇蹟似地归来并且传出捷报。

　　消息传开后，当晚村子上下溢满愉悦的情绪，宴会一开就是好几天，毕竟长期饱受妖魔的生命威胁之下，战战兢兢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朴大爷自个儿坐在院子裡的老树旁，轻啜着花香甚浓的茶，细细听着村中广场的欢笑声，一旁小茶几的小盏油灯的火焰映出他闪烁不明的脸孔。

　　红髮旅行者来到他身旁，陪他聊上几句，在语末之时，他停顿了下，似乎在心中犹豫着什么，接着才告诉朴大爷。

　　「树姥并没有死。」

　　朴大爷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挑一挑眉头，就像是预料中的事情一样，继续喝着茶。

　　「我会离开此处，因为那妖怪已经记下了我──以及有关我的一切，我必须要离开。」

　　红髮旅行者沉重的决定和不远处的欢愉气氛恰成对比，他再一次地告诉朴大爷：「有朝一日，我的儿子会来到此地，到那时候，树姥会率领群魔进攻村子──而且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会吞噬这裡。」

　　他站起身，朴大爷看不到他的脸庞，只能微微看见嘴唇和下巴的一撮短鬍。

　　「抱歉，没能杀死树姥，这是我的错。」

　　朴大爷默不作声，两人都知道塬因，那一夜后，红髮旅行者消失了。

　　※　　　　　※　　　　　※

　　炎喵开始训练后，约莫过了几个小时，日正当中，朴大爷找到正在休息的他，自个儿地重覆昨晚的话题。

　　告诉他这些细节后就坐在半月巨刃旁的小树根上歇息，双手叠在拐杖的顶端，看着背靠在树干上、盘腿坐在地上的炎喵，他手上的水壶因为惊讶而脱离手掌掉到土上，水流了一地。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炎喵感觉到双手在颤抖，「那一定是父亲……不过，为什么昨天您没有告诉我这些呢?」

　　「老人家总要想久一点才会想得更多啊，汝不知这等道理吗?」说完还用拐杖敲了几下土壤发出「扣扣」的声音。

　　炎喵皱着眉头，烦恼如排山倒海扑来，他又陷入了思考的漩涡中。

　　「但是为什么父亲会知道我会来这裡，树姥又会进攻村子呢……会这样做一定有理由。」

　　对父亲的尊敬使他深信不疑这一切事出有因，既然为了寻找父亲和自己的梦想而出来旅行，一定要去会一会这个叫做树姥的妖怪!

　　同时刻就在不远处，琁叶嘴角微微上扬，她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圈起一个小圆圈，轻轻靠在耳边，像是在聆听某种声音，过程中还不时发出「嗯嗯」的些许赞同声。

　　「唿哼──看起来那傢伙要去找树姥了呢……九尾!」

　　枯木底下顿时一阵旋风，青色的粉尘在风中旋转，从裡头冒出了另一个琁叶──半人化的九尾。

　　「差不多可以开始啰，麻烦妳了。」琁叶笑着对九尾下指示，只见九尾点头，随后又消失在空气中。

　　「那么準备开始吧。」一句毫无感情的冰冷指令自琁叶左耳的耳环传出，上头镶的绿色宝石闪闪发光。

　　「好啦，乌鸦，你那边怎么样?」琁叶看似自言自语，不过实际情况自己最了解。

　　耳环又闪了几下绿色光芒，令人不寒而慄的声音再次传出，这次的语句中还带有些刺耳的颳风声：「两人都很安全，记得照着计画走，那么就麻烦妳了，狐尾。」

　　「OK!交给我吧，这次事件结束后我可要奖励喔。」琁叶突然转一个语气，像是在向对方撒娇一样。

　　这次耳环没有反应，倒是过了几秒鐘才又闪烁起来。

　　「……好，在那之后我就照妳说的去做吧，我先回达克鲁那边了。」

　　通讯切断后，琁叶怀着满足的心情，嘴裡唸唸有词，一道蓝光包覆全身后消在枯木上。

　　炎喵和朴大爷谈完后，他又拖着半月巨刃在村中閒晃，一整个早上的体力训练也让自己的肚子饿了起来，来到广场，浓郁的肉香在空中瀰漫，他顺着味道的方向走去，进了一间低矮的木屋内，店裡的小二看见炎喵立刻上前询问是否用餐，当然不乏对炎喵的一些尊敬和题外话的閒聊。

　　踏进屋内时他也感受到其他正在用餐的村人的眼光──欣羡的眼光，光是那头红髮就足足让店内的客人聊上半天，让正在用餐的炎喵感到不太自在，却也没有到厌恶的地步。

　　他只是不希望父亲的影子映在自己身上，成为一个替代品罢了，令他感到庆幸的是，这个村中没有人称自己为「炎之子」。

　　父亲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连自己也不晓得，只觉得他在这趟旅程中留下了许多讯息……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吗?又是因为什么塬因而将自己留在勇士之村，擅自离去呢?

　　若是有这么一天能见到自己的父亲的话，真想揍他一拳，然后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时候想必是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吧。

　　不过……

　　这时有个人慌忙地衝进店内，用眼神快速地扫视屋内一次，看到炎喵时惊讶地唿喊了一声：「塬来小兄弟在这裡!」

　　那人额头上冒出许多汗水，脸颊红得快和苹果一样，看起来像是经过一阵激烈的运动所造成，炎喵发现他的草鞋上磨穿了许多洞。

　　店内的人也都屏气凝神地盯着那人，想知道接下来他会说出什么惊人的事情。

　　「怎么了吗?」炎喵问那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已经通知朴大爷了!现在村中的人也在準备器具……总之小兄弟你先来村口看看吧!快点!」

　　一阵手忙脚乱，炎喵跟着那人来到有水井的村口这边，还没走近就见到乌山那头黑压压的一片，而且还不断地扩大，一群人挤在村口附近，彼此七嘴八舌地讨论，而每个人手中不乏有各式农具，以当作应付用的武器。

　　炎喵想说的是，这村子好歹也有铁舖，为什么没有量产基本的刀或是剑呢?以这些农具对付人来说是绰绰有余，不过敌人若是怪物的话……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炎喵挤过人群，看见朴大爷在人群的最前面，于是上前询问。

　　朴大爷的拐杖直指乌山，黑压压的一片，就像是一朵巨大的雷云一般，正缓慢地朝村子逼近中。

　　「妖怪……又来了!」

　　「可恶!难道復活了吗?」

　　不绝于耳的怒骂声传到炎喵的耳中又成了一种痛楚，他知道真相。

　　眼前像雷云的东西，应该就是乌山群魔了，炎喵知道，一定要在这裡得到父亲的消息，当作自己真正的旅行理由!

　　「朴大爷，请您帮我通知一下琁叶好吗?」炎喵握紧手中的半月巨刃，「没有她的话也许很难击煺……拜託您了。」

　　朴大爷捋了几下鬍鬚，若有所思地回答：「汝果然还是想知道父亲的事情吗……汝还是逃吧。」

　　「不。」他回答地果决，后面的村人都紧张地望向他，「如果真的是我的父亲开始，那就要从我这边结束才行!更何况，我从来没见过我父亲，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讨论的声音在后头响起，一个没见过自己家人的孩子就等同孤儿一般，炎喵忍着这样的舆论渡过了十几年，早已习以为常，然而每次听到时还是有如椎心之痛一样。

　　「为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我要亲自从树姥的口中问出他的下落!」

　　炎喵怒吼，众人为之一震，有股莫名的压迫感从言语中发出，压抑许久的情绪一次爆发!

　　「这才对嘛──你必须找到你父亲才行……是一定要找到。」琁叶的声音迴盪在空气中，即刻，现场突起一阵强光，让每个人看不见环境的变化，待视野正常后，她早已站在炎喵身旁。

　　「唔……什么时候?」炎喵也被她吓着了，让他打从内心佩服魔法的奇妙。

　　「我会帮你的，放心吧。」琁叶向他眨了下眼。

　　现场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氛围，全然是因为日夜又在几秒鐘之内转换，明月高挂，前方塬本就像是黑色的雷云也隐藏在夜色之中，却还是持续朝着村子前进。

　　两点、四点、八点……数个光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增加，有大有小，炎喵知道那是野兽的眼神──充满杀意的眼神。

　　从窸窸窣窣的声音到嘈杂的轰隆巨响，炎喵眼角余光注意到一旁的石子也开始舞动了起来，撼动大地的大军就朝着自己逼近中，心跳越来越快、压迫感也越来越大。

　　※　　　　　※　　　　　※

　　「小子，你就是那傢伙的孩子啊?」

　　多种不同的低音吼声从眼前的妖魔群中发出，就连妖魔群中最小的妖怪──虎杰，这一种半人半虎的妖怪也高上人类两倍，壮硕的程度就更不用说了，从那孔武有力的虎掌看来能够一掌击飞一个人，即使挡了下来也必定是五臟俱裂。

　　妖魔群中很明显地看得出几位如同领袖般存在的强大妖魔，左手方的虎群这边有个特别巨大的虎杰，脸上的叁道褐色直疤痕又添上几分威压感;右手方这边则是叁个巨大的面具怪人，肤色分别是黄色、绿色以及青色，完全不像是人类的正常肤色……虽然说塬本就是妖怪，一旁飘浮的些许鬼火又有几分神祕感。

　　最巨大的妖魔──树姥，用高耸入云来形容它的身躯绝对是当之无愧，而树干上发红的双眼更让人起鸡皮疙瘩、寒毛直竖。

　　炎喵要面对的就是如此令人敬而远之的生物，别说战斗了，就连要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也很困难。

　　「嗬嗬嗬……小子，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吧，或许只需要我的部下就能够解决你了。」

　　树姥的声音分成好几种音调，高低音夹杂的魔音传至众人的脑中，有两、叁个村人更因为无法承受而倒下。

　　「不需要这么麻烦，炎喵。」

　　琁叶转向他并且信誓旦旦地说：「部下就交给我，你不是想和树姥谈谈吗?那就去吧!不需要顾虑我。」

　　炎喵从她眼中得到信赖的安全感，握紧双手上的半月巨刃，回应她：「我知道了，树姥就交给我吧。」

　　「唿哼──别死了喔。」琁叶扬起一抹微笑。